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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詠三良拼音版注音、翻譯、賞析(柳宗元)

    2018-12-19 10:18:21  來源: 小升初網(wǎng)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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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詠三良.jpg

      詠三良拼音版注音:

      shù dài zhí míng hòu , gù pàn liú huī guāng 。

      束帶值明后,顧盼流輝光。

      yī xīn zài chén lì , dǐng liè kuā sì fāng 。

      一心在陳力,鼎列夸四方。

      kuǎn kuǎn xiào zhōng xìn , ēn yì jiǎo rú shuāng 。

      款款效忠信,恩義皎如霜。

      shēng shí liàng tóng tǐ , sǐ méi nìng fēn zhāng 。

      生時亮同體,死沒分張。

      zhuàng qū bì yōu suì , měng zhì tián huáng cháng 。

      壯軀閉幽隧,猛志填黃腸。

      xùn sǐ lǐ suǒ fēi , kuàng nǎi yòng qí liáng 。

      殉死禮所非,況乃用其良。

      bà jī bì bù zhèn , jìn chǔ gēng zhāng huáng 。

      霸基弊不振,晉楚更張皇。

      jí bìng mìng gù luàn , wèi shì yán yǒu zhāng 。

      疾病命固亂,魏氏言有章。

      cóng xié xiàn jué fù , wú yù tǎo bǐ kuáng 。

      從邪陷厥父,吾欲討彼狂。

      詠三良翻譯:

      衣冠整潔的三良正遇上明君秦穆公,他們才高志大,一顧一盼都光彩四射。

      他們竭盡全力輔助朝政,使秦國與列國鼎足而立,受到四方稱頌。

      三良效忠穆公懇切殷勤忠誠不二,君臣間恩禮情義就像秋霜般潔凈。

      穆公在生時同三良就像一個人一樣,死了也不肯同三良分身。

      壯士之軀埋閉在幽深墓道,勇猛之志只得填充在棺木中。

      人死陪葬不是禮義之舉,況且還是用他的忠信良臣!

      霸主的基業(yè)于是乎衰敗不振,而晉楚的國勢趁此壯大興隆。

      魏武帝之子之所以不從父命,以人為殉,是認識到父親被疾病搞迷亂了,遺命不需要遵從。

      康公遵從非禮的殉葬作法,陷入父皇陷阱,我想揭竿而起討伐那昏庸的秦康公。

      詠三良賞析:

      “三良”事最早見于《詩經(jīng)·秦風(fēng)·黃鳥》。據(jù)《左傳》魯文公六年載,“秦穆公任好卒,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、仲行、針虎為殉,皆秦之良也。國人哀之,為之賦《黃鳥》?!贝撕笫芳?、詩人對秦穆公殺害三良一事的評論便絡(luò)繹不絕,有對具體史實進行加工的,如東漢應(yīng)劭認為秦穆公與三良約定同生共死,三良自愿殉葬;有由此探討君臣關(guān)系、個體生命價值的,如陶淵明、蘇軾等等。

      柳宗元《詠三良》詩意可分兩層來分析。前十句為第一層,是就三良來說。詩人以飽蘸熱情之筆,刻畫了三良一心報國、忠君以死的義士形象。應(yīng)該說,這與《黃鳥》一詩的記載是相違背的。《黃鳥》首章云:“交交黃鳥,止于棘。誰從穆公,子車、奄息。維此奄息,百夫之特。臨其穴,惴惴其栗。彼蒼者天,殲我良人。如可贖兮,人百其身”。清馬瑞辰曰:“詩以黃鳥之止棘、止桑、止楚,為不得其所,興三良之從死,為不得其死也。棘、楚皆小木,桑亦非黃鳥所宜止,《小雅·黃鳥》詩‘無集于桑’是其證也。”馬說甚是。詩中描繪三良死前是“臨其穴,惴惴其栗”,全無視死如歸的氣概,正是死不得其所的明證。不過宗元反其道而行,也是有所本的。漢末王粲《詠史詩》論三良之死曰:“結(jié)發(fā)事明君,受恩良不訾。臨末要之死,焉得不相隨?……人生各有志,終不為此移。同知埋身劇,心亦有所施。”認為他們具有事君以死的志向。二詩對照,無論是“束帶值明后”與“結(jié)發(fā)事明君”的細節(jié)描繪,還是“生時亮同體,死沒寧分張”與“人生各有志,終不為此移”的死亡價值判斷,其相似之處都是驚人的。究其原因,王粲《詠史詩》作于漢獻帝建安十六年隨曹操西征馬超歸途中,其時王粲效力于曹氏不久,故宣揚“士為知己者死”的精神,認為三良從穆公而死乃忠義之舉。而柳宗元《詠三良》則是借史事來抒己之懷抱,既有對在朝為官時崢嶸歲月的回憶,又有對憲宗者流打擊王叔文政治集團行為的討伐。其《讀書》一詩云:“幽沈謝世事,俛默窺唐虞。上下觀古今,起伏千萬途。遇欣或自笑,感戚亦以吁?!薄对伿贰分亣@燕昭王、樂毅,《詠三良》之批判秦康公,無不是由讀史而引起的感慨。其《冉溪》詩云:“少時陳力希公侯,許國不復(fù)為身謀?!表樧谥赜猛跏逦募瘓F,劉禹錫、柳宗元等人積極參政,使得“人情大悅”,政局為之一新?!吧鷷r亮同體,死沒寧分張”,正是君臣相得的形象寫照。

      然而若撇開柳宗元《詠三良》詩的政治隱喻不談,而就其對君臣關(guān)系的討論來看,不得不說此詩的深刻性和陶淵明的同題之作相比是有很大差距的。陶詩雖亦有“出則陪文輿,入必侍丹帷。箴規(guī)向已從,計議初無虧”的描述,但“忠情謬獲露,遂為君所私”與“厚恩固難忘,君命安可違”的議論,則深刻揭示了為人臣子的無奈與悲哀。事君以忠,為君所賞,本是做臣子的價值體現(xiàn),但若過于忠誠,連同身家性命都被國君據(jù)為己有,那么結(jié)果只能是投穴同死。淵明說“忠情謬獲露”,“謬”字真是深可玩味:君主的厚恩往往與其對臣子的控制緊緊聯(lián)系在一起,“君命安可違”實乃“君命不可違”。他對君主專制下的臣子的個人價值進行了深沉的反思。人才乃國之公器,非國君的一己之私,更何況人本身又具有獨立存在的價值。這直接啟發(fā)了蘇軾《和〈詠三良〉》“我豈犬馬哉?從君求蓋帷”中洋溢的對個體獨立人格的尊重以及“殺身固有道,大節(jié)要不虧”中對為人臣子原則的揭橥。宗元《詠三良》詩在這一點上,和陶淵明相比是一個倒退。

      《詠三良》詩的后六句為第二層,是就秦康公來說。秦穆公命令三良為自己殉葬,這在禮儀上是不合的,朱熹即云:“史記秦武公卒,初以人從死,死者六十六人。至穆公遂用百七十七人,而三良與焉。蓋其初特出于戎翟之俗,而無明王賢伯以討其罪。于是習(xí)以為常,則雖以穆公之賢而不免。”在中原地區(qū)人看來,秦穆公以一百七十七人殉葬,自然是極其野蠻的行為,又何況其中還有國家的賢才。穆公死后,秦國的東征有所緩慢,晉、楚相繼稱霸,這和穆公以賢殉葬、大失人心有一定的關(guān)系?!蹲髠鳌分小熬印奔囱裕骸扒啬轮粸槊酥饕惨嗽眨蓝鴹壝?。先王違世,猶詒之法,而況奪之善人乎?……今縱無法以遺后嗣,而又收其良以死,難以在上矣。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復(fù)東征也?!弊谠撜潜敬?。然而他的真正意圖并不在批判秦穆公,而是借此討伐穆公的繼任者康公,其策略是拿康公與魏顆進行比較?!蹲髠鳌肤斝迥暧涊d:“魏武子有嬖妾,無子。武子疾,命顆曰:‘必嫁是?!膊t曰:‘必以為殉?!白洌w嫁之,曰:‘疾病則亂,吾從其治也?!蔽侯w在魏武子的不同命令之間選擇了改嫁父妾的做法。這樣既挽救了父妾的性命,又避免了魏武子背上以人殉葬的罵名。可是在史書有關(guān)三良殉死的記載中,卻沒有康公的聲音,甚至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。穆公的命令明顯是錯誤的,倘若三良從死并非出于自愿而是脅迫所致,康公命令他們不死,不但可以避免父親殘暴的遺命付諸行動,而且還可贏得人心,加強自己的統(tǒng)治基礎(chǔ),甚至可以繼續(xù)父親的東征事業(yè)。在這種情況下,康公如果選擇沉默,即是承認穆公命令的有效性。柳宗元正是在此基礎(chǔ)上立論的。應(yīng)該說宗元的立論角度是頗為新穎的,然而倘若仔細研究,則會發(fā)現(xiàn)宗元的論證恰恰是偏頗的。

      首先,如前朱熹所言,秦國的風(fēng)俗與中原地區(qū)不同,以人殉葬是習(xí)以為常之事,穆公父子的行為是合乎舊俗而有違于情理,沒有與時俱進。宗元對秦國當(dāng)時舊俗似乎沒有注意到,沒有把穆公父子的行為放到特定的環(huán)境中去考察。

      其次,康公與魏顆面對的情況是不同的:魏顆面臨著兩種選擇,即既可以執(zhí)行武子神智清醒時的使妾改嫁的命令,也可以執(zhí)行其父神智不清時的使妾殉葬的命令,而康公只有一種選擇,在“父沒,觀其行。三年無改于父之道,可謂孝矣”(《論語·學(xué)而》)的春秋時期,康公執(zhí)行父命乃被動行事,無可厚非。當(dāng)然,康公以三良殉葬,只是一味盡孝而不顧國家利益和生者的性命,也最終毀了父親的一世英名(他本可以挽救的),宗元就此討伐他也是對的,這表現(xiàn)了宗元的人道主義精神和時代的進步。不過宗元說“吾欲討彼狂”,稱康公為狂亂之人,大加討伐,在程度上未免重了些。蘇轍以為:“然三良之死,穆公之命也??倒珡钠溲远桓?,其亦異于魏顆矣。故黃鳥之詩交譏之也。”與宗元一樣,蘇轍對康公的處境似乎沒有明察,自然也談不上“了解之同情”了。

      再次,就此詩的寫作意圖而言,如前所述,此詩是借討伐康公來討伐唐憲宗。柳宗元認為康公與憲宗的共同點是“從邪陷厥父”。這里,他又犯了一個邏輯上的錯誤。穆公使三良殉葬的命令是錯誤的,康公如果改變父命,這無疑是正確之舉??墒乾F(xiàn)在宗元以憲宗來類比康公,就詩歌本身來說,應(yīng)該是責(zé)備憲宗沒有改變父親錯誤的命令,但實際情況是憲宗改變了在宗元看來是正確的命令,因為他把順宗朝幾乎所有的變革措施都廢除了,并且殘酷打擊了所有運動參與者。所以宗元把憲宗和康公相類比是錯誤的。